2008年4月24日 星期四

陈志武:与女儿谈商业模式之10:为什么不投资中国?

与女儿谈商业模式之10:为什么不投资中国?

陈志武 /文
2007年12月8日星期六《财富志》

2007年12月7日星期五晚上,在纽约跟邱立平一起吃晚饭,他是我在国防科技大学研究生时的同学。这些年,他跟楼云立女士创办经营自己的私人股权投资公司——麦顿投资咨询有限公司,非常成功,现在管理近四亿美元的资本。这次他在纽约,是参加华视传媒(VisionChina)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仪式。继分众传媒、常州天和之后,华视传媒是他们投资的公司中第三家在美国成功上市的公司。

吃完饭当晚回到在New Haven的家里。第二天早晨带陈笛一起去星巴克喝咖啡、吃早点。路上,我跟她讲,“陈笛,昨天爸爸了解到一个叫华视传媒的公司,前天该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上市发行的原始股价格为8美元,当天最高涨到9.5美元。到昨天,股价跌回8美元,也就是当初的发行价。你觉得该公司股票是否值得投资?”

陈笛,“华视传媒是做什么的?”

“华视传媒到2005年4月才成立,总部在深圳。它的主体业务是在公共汽车上装上移动电视,播放新闻和娱乐节目,收益来自节目间歇间的广告销售。虽然其历史才两年多,公司运营规模快速增长,已在中国组建了覆盖全国的户外数字电视广告联播网,覆盖面包括北京、广州、深圳、南京、杭州等城市。由于中国有几亿人坐公共汽车,华视传媒的业务扩张范围很大,规模经营的空间几乎无限。随着覆盖面的拓广,其广告收入应该会快速增长。今年前9个月,该公司营业收入为1740万美元,比去年同期的190万美元增长7倍多。”

陈笛,“不过,爸爸,我知道你比较关心中国的各种投资机会,华视传媒听起来也很有意思。但是,我对投资中国,或者说对中国这个投资概念,不是很看好。所以,不管具体的公司好不好,我总体上对投资中国不是太乐观。”

“为什么呢?”

陈笛,“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喜欢中国社会的组成方式,或者说社会结构的构成基础。让我最不喜欢的是中国人只认血缘关系,认亲情,不认其他的。比如,像你家里和妈妈她家里的人,谁都只认亲戚,除了亲缘之外就不太相信人。我说我不喜欢表妹,妈妈就会说,你怎么不喜欢表妹?她是你的亲人,你们身体里流的血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比这更亲了,所以,你应该喜欢她。”

“妈妈说的对,你是应该喜欢她。长大后,你也会发现,最后只有你姐姐、表姐、堂兄、堂妹这些亲戚是永久的,你跟他们的关系总是很特殊,而且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因为你们天生就有了这种亲情。”

陈笛,“问题也恰恰出在这个上面。妈妈强调的是,不管我的堂姐、表妹是好还是不好,人有意思还是没有意思,不管跟她们是否谈得来,够不够交朋友,有没有交流时的兴趣火花,有没有心灵上的默契,反正我必须喜欢她们,没有选择。为什么有了血缘关系,我就必须喜欢她们呢?这跟交朋友不一样,因为交朋友时,我有自由选择,喜欢、谈得投机我就交朋友,觉得对方人很好我也可以交,但没有义务,是完全自愿的选择。我真不认为,我跟表妹、堂姐有血缘关系,就必然意味着我跟她们能合得来,能相互有默契。这不一定的,甚至我更觉得自己交的朋友更有意思,更近。”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的确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是人类自古以来就面临的信赖基础的问题,因为短期内你可能觉得自己主动交的朋友很合得来,也更近。可是,时间久了之后,也许你会发现朋友间的关系难以有一种长久的约束,也就是说,正因为两方都能自由选择交友,也当然能自由选择解散。久而久之,这可能造成某种对人际关系的不信任感。相比之下,血缘关系是没有选择的,是生来就有的生理关系,抹也抹不掉,在某些情况下,这种没有选择的关系可能反而使亲戚间的关系更可靠,使信任的基础是无条件的、永久的,这就使亲戚间的互相帮助的基础更牢靠了。这就是为什么在传统社会里,当解决人际间信用交易的制度架构还没有发展出来的时候,人们更多依赖血缘这种天然的东西来强化人际关系的信用基础。所以,在中国有了儒家文化,强调以血缘为基础的家庭、家族结构,并以此来组织整个的社会结构。”

陈笛,“可是,为什么在不以血缘决定一切的美国社会里,整个社会关系不一定由血缘决定呢?我不是说血缘关系不重要,但不该是唯一决定人际信用基础的东西,变得只相信亲戚,不认别的人。在美国,血缘也重要,但不是决定一切的东西,我的经历告诉我,在许多情况下,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以值得信赖,值得尊敬,值得交朋友。换个角度讲,即使有血缘关系的人,不一定必然意味我会喜欢她、信任她并跟她很近。”

“这跟美国社会的法治发展有关,特别是跟基督教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有关。正如你知道的,教会里有教友,也有教父母,他们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因为都是基督教徒,所以在上帝面前属于同一个家,只是那个家是以信仰为基础,而不是以血缘为基础。正因为这一点,在美国,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陌生人之间,也照样可以有信任,也可以有长久的信任与友情关系,这样,血缘才不一定是一切。我也同意,由血缘建立的社会结构不一定是最优的,因为这会太巧了,只是世界上的多数社会还难以发展出更好的替代方案。特别是,如果社会中只有亲情才能信任,那么,陌生人之间的市场交易就很难进行了。”

陈笛,“这就是为什么我对投资中国不怎么看好的原因,因为公司做大的过程中必然要雇用很多人,彼此间必然有很多的合作,也就需要很多的信任,你把钱投给他们用也需要很多信任,而雇用的这些人不可能、也不应该只是跟自己有血缘的人。那么,在这些公司扩张、招人的过程中,如果大家、整个社会的人只习惯相信自己的亲戚,他们怎么可能相互间合作得好、信任得好呢?在这样以血缘组建的社会结构里,很难发展出真正成功的规模性大公司。”

“不过,随着中国的法治发展,情况会改变的。”

陈笛,“另一点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中国什么都以年龄决定,所有人的社会地位都以年龄而定。我不明白,出生的早晚对决定人的地位和影响力会这么重要?比如说,在中国,大人从来就不会把小孩的意见当回事,小孩跟大人讲话时,大人从来就不会真正地听,大人完全把小孩排斥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有时候,中国的大人装着听小孩讲话,但实际上从来不会真听。在美国,就不是这样,小孩的意见经常会被接收。在中国,不管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的,都以年龄来定其言论的重要性,为什么一个40岁的人必然要听50岁的?为什么小朋友的意见就不能听呢?”

“在传统社会里,没有大学教育、没有许多书面传授的知识,人们都是靠经验做判断,也就是说,一代到一代,基本都要靠每一代的亲身试错来领悟世间的事物;再加上那时候的社会和生活状况变化很慢,没有太多新事物、新技术,所以,年纪越长的人,经验就越多,就越有智慧,大家多听他们的,这有道理。不过,到今天,随着新技术的不断出现,社会生活与工作的范围也在不断拓展、延伸,大变化的时代中,老年人的确不能像年轻人那么快地追赶时代,对许多新鲜事、新技术老年人可能根本无法入门,对异族、对他人社会文化的了解可能也无法跟年轻人比,所以,你说的对,在今天的世界上,年龄已经不是能力和知识的标志,两者的相关性甚至已经是负的,越老的人可能对现在的世界越不懂了。小朋友对新技术、新文化的了解和接受力反而最强。”

陈笛,“尊老爱幼,有它的道理。但是,不能说为了尊老就可以随意地损幼。妈妈说,大人说话时小朋友不可以还嘴,不可以插嘴。但她不会说,小朋友说话时,大人也应该听,大人也不能还嘴呢?这应该是一种平等、对等的问题,不是可以随意不尊重小朋友。在中国社会,小朋友、甚至年轻人没有发言权,不受到尊重,这使得这个社会缺乏活力,不容易有创新,也不能培植全社会的思辨能力。对这样的社会里的企业,其长久投资潜力怎么会很高?”

陈笛,“还有就是,中国社会过于势利。如果一个大人告诉我张三这个人很好,如果我问他‘你为什么觉得他很好呢?’,这位大人会说‘因为张三上次帮过我’。也就是说,中国人在判断一个人是否好的时候,更多是看这个人有没有给过我好处,而不是看这个人本身怎么样。我的感觉是,中国人看到的不是别人这个人,而是利益。”

今天与陈笛的谈话,真的出乎我的预料,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讲讲华视传媒的商业模式,但她却谈出对中国社会的观察和看法,以此来表明对投资中国的没信心。关于社会文化、社会结构的组建基础的认识,这些对商业模式当然有极重要的决定作用,因为现代投资者最喜欢的是业务的可复制性,最好是大规模的可复制性,这样公司就有巨大的增长前景。而增长前景是否能实现,又取决于这个社会里的人们是否有基本的信任基础,是否在血缘之外仍然存在起码的诚信基础,否则,一个企业业务的可复制性潜力再好,也不能够组成相应规模的团队去实现。投资者看重的另一方面是创新潜力,而如果一个社会里年轻人、小朋友的地位总是最低,也没有足够高的发言地位,那么,年轻人再聪明、再有创造潜力,他们的机会和资源会很有限。

陈笛出生在美国,也一直在美国上学,但每年在中国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她对中国社会结构、人际关系还有这样的一些观察。我们当然很习惯以血缘、年龄建立的社会秩序,“三纲五常”是大家的行为规范。但是,血缘和年龄都是天生的东西,完全由这种被动的、不以人的选择为基础的维度所构建的社会秩序,难道真的能“最好”?能有那么巧?时代变了,组建社会秩序的基础似乎也该变了,基于自由选择的社会必然是以契约规范的社会,而不是以血缘、年龄规范的传统社会。

老佛爷对中国人说

真不知道今上真要和老佛爷坐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
所以,不谈不谈决不谈。



佛爷首次接受中文媒体专访 回应糊绵帱「三个停止」

本报记者 王寧 廖国文 科尔盖特(Colgate)大学独家专访

老佛爷4月23日早上在纽约上州科尔盖特(Colgate)大学接受了本报记者王寧与廖国文的独家专访。这是自「3.14」东躲拉萨动乱后,老佛爷首次接受中文媒体的独家专访。

在一个多小时的专访中,老佛爷首次正式回应了糊绵帱有关谈判大门敞开的讲话,首次公开谈他与躲青会关係。佛爷强烈呼吁汉躲民族携手和好,共同解决面临的问题。

佛爷23日在为星岛日报读者留言时,並未停留在客套礼节上,而是执笔沉思,写下一段他从未向任何媒体发表过的话。

他用躲文写道:对於所有汉族同胞表示问好。我们兄弟民族在紧紧保持兄弟情感下,任何问题以通过內部坦诚交谈来解决,並经常保持相互密切的关系是很重要的。

佛爷办公室人员指出:佛爷为我们写的这段话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动態。他们不仅认真抄录了这段话,还与我们认真逐字討论將这段躲文译成中文和英文。並在事后向佛爷本人求证,力求丝毫无误地理解留言的真正含意。

在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前,老佛爷首先表示:「首先我很高兴会见一家主要的中文报纸,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东躲人面临的问题,同时也是中国人面临的问题。这个问题必须在中国兄弟姐妹及东躲人中间找到答案。当然,外人能够帮助我们,但最后解决方法还是要靠我们。全球华人兄弟姐妹对此问题的清晰理解是真正重要的。为此我很高兴会见你们。」

佛爷一向推崇和平及非暴力,但近来围绕奥运圣火传递发生的暴力行为,显示出有些人已经失去了控制,也就是说失去了佛爷的控制。本报记者首先要求佛爷就此作出解释。

佛爷表示,首先我不是世界的统治者。在躲人中间——你昨天也看到了我演讲门口的抗议(指另一佛教宗派雄登信徒),他们极力反对我。我在五一年到七十年代时也信奉过这个信仰,但后来发觉这是不对的,就不再信仰了。他们就这样反对我。佛爷指出雄登信徒在印度杀人,被列罪犯。他说,你看,也有反对我的人。在躲人社区,现在有些团体全面违背我的中间路线。

这是老佛爷首次將抗议奥运圣火传递的人,同长期以来极力反对他的雄登信徒放在一起提出,以说明部分躲人並不听他话。

记者表示糊绵帱最近发表了只要他做到「三个停止」,与佛爷谈判大门是敞开的讲话。请他回应这个讲话。

老佛爷表示:从2002年到现在有6次圆桌会议,但无实质结果。他认为糊绵帱未准备好进行对话。对话不仅是见面,而是要相互聆听对方意见,共同寻找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佛爷表示他全力支持糊绵帱的和谐社会主张,认为是非常重要,实在的理念。

佛爷日前在密歇根会见了美国东躲问题特使,但没有公布具体內容。佛爷在专访中透露,他向美国方面提出现在出现的这种危机,会使中国领导人更加注意到东躲真正的现状。过去中国领导人认为东躲人是快乐的,现在他们会发现情况不是这样。他认为这次危机可能使中国领导人会重新考虑对东躲流亡政府的態度。如果那样的话,所以现在美国可以进行帮助。如果这样情况出现,佛爷表示將全力支持中央政府解决东躲问题。

佛爷表示美国特使向他告知中美间就此问题的几次接触,如在欧洲会见中国官员等。称指美国特使完全同意他的看法。

在採访將结束时,佛爷已经非常激动。他说:「政府指责我,我不在乎,但有几百万中国人,无辜的中国人真正感到佛爷是个很坏的人,那样我真的感到很悲伤。」

老佛爷把民族团结的希望放在年青一代身上,希望年青一代躲人同汉族交流。他指出他去年在加拿大发现有一个当地的东躲青年人团体,同汉人青年团体组成了一个友谊组织。他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今后如有事件发生,双方马上可以展开对话。

专访结束时,我们要求老佛爷通过星岛日报,用一句话向所有中国人表达他想说的话。他激动地用英中相杂的话说:「我们是兄弟民族,不要对我们感到愤怒,让我们站在一起。所有的分歧我们都可以在內部解决。」


佛爷首次谈与躲青会关係

本报记者王寧、廖国文纽约报道

记者问道:现在有许多报道试图描写您与躲青会的关係。您同他们的追求目標有何不同吗?

佛爷想也没有想就回答说:「当然完全不同。他们要求的是独立,我要求的是真正自治。」他解释说:600万东躲人从中国大陆分离出来,总是势单力薄的,只有同10多亿中国人合在一起时,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力量。老佛爷在整个专访中多次强烈同躲青会划清界线,多次使用「他们」,「我们」。他把激进的躲人称为「年青人」(Youth)。指一些年青人的组织的目標是独立,他们也来请佛爷上课,但佛爷说他总是指出他同他们追求独立的目標是不同的。

佛爷说他在印度时,看到一个英国人在抢夺奥运火炬的电视,当场就表示这令人不安。他重申全面支持中国举办奥运,並特地提到当时在討论中国申请举办奥运会时,正在华盛顿访问的他当场表示支持中国举办奥运。他说:「中国作为人口最多的古老国家,举办世界最著名比赛是应得的。甚至现在发生了东躲不幸事件,我的立场不变。」

佛爷说:「奥运火炬是奥运的一部分,我向躲人发出信息:十亿多中国人对奥运比赛和奥运火炬感到自豪。我们必须支持他们,尊重他们。奥运火炬是奥运一部分,我们不应该阻拦火炬。」

记者问,东躲青年大会的主席最近声称將不惜用武力来达到独立的目的。你是否有影响他们的方法。

佛爷解释说:当你採用暴力来做你的诉求时。你用非暴力诉求获得的支持就极大缩小了。佛爷指出他在来美国前成功阻止了一批印度东躲人向东躲边境的游行,但出来后听说4月18日又有250名东躲年青人开始了向边境的游行。佛爷无奈地说:东躲人中也有不听我话的人。他解释,我警告他们在抵达边境时就会遭到中国方面的逮捕,是自杀,同时,他们的行动又使印度政府处境十分为难。佛爷表示他无法向每一个人去说明他的立场。


多维社记者吕贤修报导/在美进行访问的老佛爷4月24日于纽约上州汉密尔顿会见近十家海内外中、英文媒体,在两个小时的记者会中,佛爷强调“和谐”的重要,他称,真正的大团结是不可能建立在枪口底下的,只有“汉躲大团结”才是真正的大团结。

4月10日抵达美国的老佛爷,在24日这天于纽约上州与媒体会面,多维社也进行了全程录影,将在多维新闻网上播出,此外,新闻网也将刊出更详细的记者会内容。记者会结束后佛爷便启程回印度,预计下次再度访美的时间为7月。

整场记者会里,佛爷谈话的主轴就是这两个字:和谐。佛爷不仅不断强调,也以此两字形容中国国家主席糊绵帱的领导作风。

佛爷首先对媒体们提出最关心的四件事。第一,他强调,同理心为人类的核心价值,就算无关宗教,仍是佛爷所关切且首要推广的;其次,身为一个佛教徒,佛爷对其他宗教的观点为,各宗教都已有千年的传统,教义均包含爱、和平、礼让,且均能互相包容;第三,对于东躲问题,佛爷认为自己是个自由的发言人,但不是统治者,如果东躲人民真的快乐,他绝对会据实告诉世界,但东躲人为何会变成难民呢?佛爷认为这是由于政治因素;最后,佛爷表示,东躲从1959年开始便朝民主 的道路走,2001年开始就有选举制度,因此,佛爷笑称自己的角色像个“资深顾问”(senior advisor),重要的决策已经不在佛爷的手中,他的责任有限,但这样的责任也不是他自愿的,佛爷倒是非常期待能早日完全的退休。

在回答记者关于近来兴起的国族主义(nationalism)的看法时,佛爷认为,国族主义是正确的,所有的人都对自己的国家有期待,且对于异族会有些“态度”(attitude),例如前阵子中国人民对日本的态度;但太过情绪化并不好,有时反而造成盲目。

至于躲青团,佛爷表示,任何社会的青年都是很重要的,东躲青年组织(Tibetan Youth Organization)有自己的政治主张,“但与我们有不同的立场”。佛爷说,流亡政府的一群人已做出决定,就是要自治,现在佛爷每次遇到年轻躲人难民时,都会对他说:“你有责任保持东躲的传统文化,但我们的政治立场不同,我认为你们(追求独立)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但是你们有责任维持东躲的传统文化。”

只是,当这些青年听不进佛爷的话时,佛爷苦笑道:“我也没办法控制他们。我的影响力正在逐渐变小,现在甚至有人批评我、批评躲传佛教,但我都乐意接受,只是他们在当地制造混乱是不好的。”

不过,佛爷补充:“有人说中国人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一群制造混乱的东躲人,这都是中国政府捏造的,我不相信。”

当多维社问道,糊绵帱已上任六年,佛爷是否对糊绵帱至今的东躲政策感到失望时,佛爷并未正面回应是或否,而是比较起中国历代领导人的风格。

佛爷称,毛润之是理想主义者,因此才有后来的文化大革命;邓希贤重视经济,但后来反而造成贫富不均以及累积而成的贪腐问题;缸择抿则给了中国劳动人民与中产阶级机会,是个现实主义者;至于糊绵帱则强调和谐、大团结,但佛爷表示,真正的大团结是不可能建立在枪口底下的,在枪口底下只有恐惧,这样的和谐是不会长久的,只有“汉躲大团结”才是真正的大团结。

记者会结束前,佛爷表示,躲人百分之百支持奥运,有记者追问佛爷是否会参加北京奥运?

“我当然很想。”但佛爷苦笑道:“但我现在是中国的罪犯。”

佛爷另透过媒体发了一封声明,呼吁信教华人敦促中国政府停止打压躲民、让伤者得到医疗救助,全文如下:

十四世老佛爷向所有信教的华人兄弟姊妹呼吁:

我曾向所有华人呼吁过,今天我以一个佛祖释迦摩尼的忠实弟子和出家比丘的身份,愿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内外信教的华人兄弟姊妹,尤其向佛陀的追随者们,就人道相关的事务,再向所有广大教友们作以下的呼吁。

汉躲两族人民都同样修行大乘教法,同样地,对受苦受难的有情众生,我们都以慈悲为怀、以母相待,因此,在汉地所称的观音,与在躲地所称的晋热色都是汉躲两族共同皈依的慈悲本尊,同修慈悲心的基础。

佛教从印度传入东躲之前,先传入中国,所以我经常把华人同修们视为学长来尊敬,如同你们多数人所知道的,今年3月10号开始,拉萨和许多躲区地方发生了示威抗议,这些事件是由于躲人对中国政府的治躲政策深感不满而引发,我为当时死难的躲人和汉人深感悲痛,我立即向中国当局和躲人呼吁表示克制,尤其向躲人呼吁,不要走暴力之路,很不幸,尽管许多国际领导人、非政府组织、知名人士,特别是很多中国知识份子,向中国政府提出采取克制的呼吁,但中国当局仍然采取了残暴的手段,在这次事件的过程中,有人丧生、多人受伤,还有更多的人被拘捕,打压还在继续,尤其传统上在视为佛教知识宝库的寺院,已成为主要的打击对象,许多寺院已被封锁,据我们所知,不少被拘留的人正遭拷打和虐待,这种打压的方式,似乎是官方授权的政策的一个部分,在不允许国际观察人士、媒体或游客去东躲的情况下,我深切担忧那些被拘捕的躲人命运,其中不少人在打压中受了伤,尤其是那些居住在偏僻地区的受伤人员,因恐惧而不敢去看医治疗。据可靠消息,不少人逃亡到山上,但他们在那里短粮缺衣、无房无室,而留在家里的人怕自己将成为下一个被逮捕的对象,而终日处于恐惧之中,为正在遭受的痛苦而深感不安;这些事件最终朝哪个方向方展,我深感担忧和不安,如同我长期努力和敦促的一样,我不认为打压能够妥善解决问题,并达到长治久安的目的,我坚信,通过躲人和中国领导人之间的对话来解决问题,才是向前迈进的最佳途径。我曾 多次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人重申,我没有把东躲分离出去的意图,为了能够长期保存和发扬佛教文化、语言文字以及躲民族的特性,我们所寻求的是全体躲族人民能够享有具有实质意义的自治。丰富的佛教文化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博大文化之一部分,且具有利于华人兄弟姐妹的能力,因此我呼吁,请你们支持并敦促中国政府,立即停止正在进行的残暴打压,释放所有已被拘捕的人,受伤的人员能够立即获得医疗条件。

愿一切吉祥。

十四世老佛爷释迦比丘丹增嘉措于2008年4月24日


以下内容供对照:

糊绵帱:法国伤了中国人感情

倍可亲(backchina.com)中国国家主席糊绵帱4月24日在人民大会堂在会见法国参议长蓬斯莱一行和前总理拉法兰时表示,近来在法国发生了一系列对中国人民不友好的事情,希望法方正视出现的问题,同中方一起排除干扰,妥善处理两国关系中的新情况新问题。

中新网北京四月二十四日电中国国家主席糊绵帱二十四日在人民大会堂在会见法国参议长蓬斯莱一行和前总理拉法兰时表示,近来在法国发生了一系列对中国人民不友好的事情,希望法方正视出现的问题,同中方一起排除干扰,妥善处理两国关系中的新情况新问题。

“多年以来,参议长先生对加强两国立法机构的交往,推动中法关系的发展做了大量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特别是在当前中法关系面临困难的情况下,参议长先生坚持率领参议院代表团如期来访,体现了您对中法关系的高度重视,我对此高度评价。”会见伊始,糊绵帱说。

他还称赞拉法兰前总理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我清楚地记得二00三年在中国发生‘非典’期间,您坚持如期来访,您为中法关系做出的贡献,我们也不会忘记。”糊绵帱说。他表示,相信这次通过法国朋友们的来访,一定能够加强沟通,增进互信,促进中法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巩固和发展。

糊绵帱说,中法建交四十四年来,在双方共同努力下,双边关系全面发展。两国各层次交往频繁,经贸合作不断扩大,务实合作成果丰硕。双方在多边场合和重大国际及地区问题上保持密切磋商与协调。中方赞赏法方在台湾、东躲等问题上坚持一个中国政策。

他表示,近来,在法国发生了一系列对中国人民不友好的事情,尤其是北京奥运会火炬在巴黎传递时遭到干扰和冲击,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这是中方不愿看到的。糊绵帱强调,中国政府始终高度重视中法关系,坚持中法友好、全面合作、共同发展的方针。希望法方正视出现的问题,同中方一起排除干扰,妥善处理两国关 系中的新情况新问题,共同推动中法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健康稳定向前发展。

蓬斯莱说,历史已经证明法国人民对中国人民始终怀有特殊、深厚的感情,法国高度重视发展法中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加强对华关系是法政府、议会和人民的共同愿 望,这一立场始终没有改变。历届法国政府都尊重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认为东躲和台湾都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东躲问题和台湾问题都是中国的内政。

法方对奥运圣火在巴黎传递受到干扰和冲击表示痛心和遗憾,对残疾人火炬手金晶小姐再次致以诚挚的慰问。法方充分理解和尊重中国人民的感情,反对将体育与政治挂钩,衷心祝愿和支持北京奥运会取得圆满成功。

Comment les étudiants chinois jugent la France

LE MONDE 24.04.08 13h06 • Mis à jour le 24.04.08 15h22

Un étudiant de l'Institut technologique de Pékin installe un drapeau à sa fenêtre, le 23 avril 2008.



AP/Andy Wong
Un étudiant de l'Institut technologique de Pékin
installe un drapeau à sa fenêtre, le 23 avril 2008.


PÉKIN, SHANGHAÏ, CORRESPONDANTS
http://www.lemonde.fr/asie-pacifique/article/2008/04/24/comment-les-etudiants-chinois-jugent-la-france_1037955_3216.html#ens_id=1020806

Les autorités chinoises continuent de s'employer à calmer, par médias interposés, les ardeurs "patriotiques" de manifestants anti-occidentaux - et anti-français - qui ont exprimé leur colère dans les rues de plusieurs villes de Chine ces derniers jours. Mais la ferveur nationaliste ne retombe pas pour autant sur Internet : le portail Sina.com a recueilli près de huit millions de signatures d'internautes pour défendre "l'appartenance du Tibet à la Chine" et "la protection de la flamme olympique" durant son voyage à travers le monde.

Des témoignages, recueillis mardi 22 et mercredi 23 avril dans deux universités à Pékin et à Shanghaï, montrent cependant que les commentaires vengeurs exprimant la colère des plus radicaux ne reflètent pas forcément les sentiments de toute une génération d'étudiants : ces derniers critiquent la France, se disent patriotes, mais se gardent de sombrer dans un nationalisme extrême.

Au hasard des rues de l'immense campus de l'université de Pékin (Beida), un jeune couple confie ses impressions au lendemain de l'élévation du dalaï-lama au rang de "citoyen d'honneur" de la Ville de Paris par Bertrand Delanoë : "Il ne faut pas politiser les Jeux olympiques, c'est une erreur, explique Li Jinging, étudiante en journalisme. La décision du maire de Paris montre aux Chinois que les Français soutiennent le dalaï-lama."

"Mais les autorités chinoises et leurs médias, poursuit Li Jinging, n'ont pas été capables jusqu'à présent de donner à l'étranger une bonne image de la Chine : le gouvernement a décidé de fermer les frontières du Tibet aux journalistes et même si ça ne signifie pas qu'il se passe des choses terribles là-bas, cela montre la difficulté qu'ont les autorités à communiquer avec le reste du monde."

Plus loin, un autre couple, qui marche enlacé dans une allée discrète, dit "comprendre les différences de système entre la Chine et la France". "Moi, affirme la jeune fille qui ne donnera pas son nom, je sais que Sarkozy et Delanoë n'appartiennent pas au même parti. Je suis l'actualité de près. Mais pour le reste des Chinois, la politique française vis-à-vis de la Chine est incompréhensible." Et le boycottage de Carrefour ? Les deux adolescents - il est étudiant en physique, elle en micro-électronique - secouent la tête : "Non ! Boycotter ne sert à rien. On vit à l'époque de la mondialisation. Et puis ce sont des Chinois qui travaillent à Carrefour !"

Plus loin, un jeune homme anonyme glisse furtivement que la "politisation des Jeux olympiques" par les Occidentaux ne justifie pas que "la Chine en fasse un incident diplomatique", avant de s'éloigner d'un pas pressé.

Une étudiante en psychologie, qui vient de voir un débat consacré aux relations franco-chinoises sur la chaîne de télévision hongkongaise Phoenix TV, remarque que "cette question intéresse beaucoup d'étudiants. Autour de moi, observe-t-elle, de nombreuses voix très radicales s'élèvent contre la France".

Les incidents durant le passage de la torche à Paris et les déclarations de Nicolas Sarkozy évoquant la possibilité de ne pas assister à la cérémonie d'ouverture des Jeux olympiques (JO) de Pékin ont provoqué l'indignation dans une grande partie de l'opinion publique chinoise éduquée des grandes villes.

L'étalage sans complexe de ce nationalisme est cependant surtout le fait de la nouvelle génération : nés dans les années 1980, après le début de l'ouverture de la Chine au monde extérieur, passés à l'âge adulte dans un environnement bien plus favorable aux débats que leurs aînés, mieux éduqués et plus familiers qu'eux des nouvelles technologies, les jeunes réagissent au quart de tour à tout ce qui peut porter atteinte aux Jeux olympiques. "C'est une génération qui a grandi avec une idée différente de la Chine, et pour qui les JO sont un symbole fort. Ce sont leurs JO", estime le responsable d'un grand groupe français à Shanghaï.

Sur le campus de la China Eastern University de Shanghaï, Guo Ming estime que "ce qui s'est passé à Paris, c'est comme si vous aviez joué de la musique d'enterrement lors d'un mariage auquel vous auriez été invités".

Violet Shen, qui étudie l'anglais, parle avec un remarquable accent américain et dit lire la presse étrangère, ne comprend pas ce que les Occidentaux reprochent à la Chine au Tibet : "Regardez comment les Chinois vivent aujourd'hui. On peut dire que notre vie est merveilleuse. Essayez d'imaginer comment était la Chine il y a cent ans, les changements qui ont eu lieu sont gigantesques."

Le front de la colère n'est pas aussi uni qu'il n'y paraît. Le jeune écrivain et coureur automobile Han Han s'est exprimé sur son blog contre le boycottage de Carrefour, fustigeant des actes qu'il juge "pathétiques". "Certaines personnes cherchent des noises à un supermarché ! Et tiennent pour des traîtres tous ceux qui ne font pas comme eux !", écrit-il avant d'interroger : "Pourquoi donc notre patriotisme est-il si fragile et si superficiel ?"

Sur le campus, un groupe de jeunes vend des tee-shirts sur lesquels apparaît le logo de MSN, suivi d'un coeur, et de "China" - une référence à l'affichage par des millions de Chinois de ces symboles au côté de leur nom tel qu'il apparaît quand ils sont en ligne sur le service de messagerie instantanée. Grands, bronzés et particulièrement joviaux, ils expliquent dans un anglais parfait qu'ils ont vécu quinze ans aux Etats-Unis.

Un peu plus tard, des policiers accourent et s'enquièrent de leurs noms et numéros de téléphone. "Ont-ils parlé de Carrefour ?", demandent-ils, ajoutant à notre attention, quand on leur dit être français : "Ne vous inquiétez pas, tout est sous contrôle."

Bruno Philip et Brice Pedroletti
Article paru dans l'édition du 25.04.08.

拭目以待

说实话,旧金山以后,也就平壤会有观赏性(当然是另一种性质的观赏性)。我就盼着平壤了。




朝鲜:在平壤的圣火传递活动将让世人"大吃一惊"
2008年04月24日 19:32:23  来源:新华网
http://news.xinhuanet.com/sports/2008-04/24/content_8044041.htm

新华网平壤4月24日奥运专电(记者高浩荣 张滨阳)北京奥运圣火平壤传递活动组织委员会副委员长李钟石24日在平壤说,朝鲜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将保证高水平地、出色地、安全地和成功地举行奥运火炬在平壤的传递活动,让世人“大吃一惊”。

李钟石当天在平壤羊角岛国际饭店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在鲜花盛开的美好的4月举行奥运火炬在平壤的传递活动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目前,奥运火炬传递经过五大洲,正在形成高潮。作为奥运火炬传递的第18站,平壤的奥运火炬传递活动将引起全世界的关注。

他说,中国是朝鲜的友好邻邦,朝中之间有着悠久的传统友谊。朝鲜人民对中国举办奥运会感到由衷的高兴。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希望这次奥运火炬传递能顺利进行。

为了搞好这次奥运火炬传递,朝鲜人民作出了真诚的努力。首先,朝鲜选择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主体思想塔和金日成体育场作为传递的起点和终点。其次,在起跑仪式上将升起朝中两国国旗,奏响朝中两国国歌,朝鲜主要领导人将出席仪式。届时,将有数十万平壤市民沿途观看和欢迎奥运火炬,并载歌载舞迎接奥运火炬。第三,朝鲜选拔了曾为国争光的著名运动员,以及为国家繁荣富强作出贡献的各界人士担任火炬手。

李钟石说,奥运火炬在平壤的传递活动将在28日上午10时(北京时间上午9时)在主体思想塔广场举行起跑仪式,10时15分起跑,下午3时15分(北京时间下午2时15分)结束。期间,在第48名火炬手跑完后,将在平壤体育馆附近暂时休息。

他说,奥运火炬的传递路线约20公里,从主体思想塔广场起跑后,途经文绣江岸路、清流桥、友谊塔、中国大使馆前街道、琵琶大街、祖国解放战争胜利纪念馆前大街、普通江岸路、平壤体育馆、千里马大街、平壤火车站、平壤大剧场、金日成广场、革命大街、千里马铜像前大街、凯旋门,直至终点——金日成体育场。

他说,80名火炬手将参加传递活动,每人传递的路程为200米。届时,各种车辆组成的车队长度也将达600米。他还希望新闻记者遵守朝鲜方面的有关规定,为顺利完成奥运火炬传递尽到自己的责任。

这将是奥运圣火首次在平壤举行传递活动。

France 3 Ce soir (ou jamais)的一场辩论

刚看了这个,从半当中开始看的。

拥蕃方:汉学家Jean-Philippe Béja、蕃人歌舞家Tenzin Gönpo、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民族学家Katia Buffetrille。
拥中方:社会主义党埃索纳省的参议员Jean-Luc Mélenchon、时评家Élisabeth Martens、19日声援中国集会的组织者Jieni Fu(女,看上去二十五岁至三十岁,北大新闻系毕业,在法学习经济管理)。

我切入的时候,汉学家Jean-Philippe Béja正在强调中国对媒体的控制:他们无权看CNN,却反CNN……

气氛十分热烈,可惜许多话我记不住,听不清(尤其是蕃人歌舞家口音太重,很难懂;中国学生口音也很重,不过作为中国人较易听懂),而七嘴八舌争执时一个字也听不清。下面所记,未必正确,甚至可能有记忆复原造成的主观误解,次序也未必是原样(事实上讨论的兴趣中心时常有绕回来的情况,我的记忆可能会把不同时间内容相似的话题合并到一起去而不自知)。总之,以下所记,仅为自己备忘,不能完全代表辩论者本人的意思。

节目中播放了314的官方镜头。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强调,这当然是片面报道,这些镜头是真的,但这并不说明事件的性质。他列举了一串数字:死亡的、失踪的、被捕的、被囚禁的。这些数字应该都来自吐蕃流亡政府。

支持中方的时评家Élisabeth Martens对这些数字感到惊愕——这证明她没有接触过这方面信息。我认为这是轻率的、不应该的。如果想对此事有所评论的话,这些信息是必须有所了解的,不管其真伪,至少要知道有这些数字。

汉学家Jean-Philippe Béja强调:中国当局在314以后迅速驱逐所有的外国人,才是导致事情复杂化、严重化的原因。他翻译了一句中国成语:关门打狗。

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又强调,他们不反对中国,相反他们要中国好,要吐蕃好。

中国学生Jieni Fu说,他们就是要法国人明白,中国正在改善,正在发展,三十年来改变了很多,要一步步来,不能这样被教训,中国人不是笨蛋,不是像西方人想象的那样被洗脑。

汉学家Jean-Philippe Béja说:中国的变化有目共睹,但这并不是践踏人权的理由。他提了杨春林因为“要人权不要奥运”被判刑的事件,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提了胡笳事件,并质问中国学生Jieni Fu:(这件事)您知道吗?Jieni Fu回答:当然。接着就没话说了。(我觉得如果她真的了解这些事情,就不应该再为这个政权辩护——也许她并不很了解,只是为面子答应“当然”,这是可以原谅的;然而如果她明知这些事情的原委却还进行这样的争辩,不管她的动机是“家国”迷信还是索性赚取政治资本,反正就是无耻。)

社会主义党埃索纳省的参议员Jean-Luc Mélenchon因写了一篇Blog反对抵制奥运,指责抵制奥运的行为为种族主义作怪,并断言吐蕃自14世纪起就属于中国,所以被华人及中国人视为“英雄”。不过他的Blog所援引的历史依据遭到汉学家和民族学家的驳斥。民族学家Katia Buffetrille说:“您引用的完全是中国官方资料,是歪曲史实的。14世纪的吐蕃与蒙元关系紧密,但并不是属于中国……”汉学家Jean-Philippe Béja则告诉参议员,十三世老佛爷1913年回复中国当局的信中已经强调了吐蕃的独立地位……此时参议员先生一脸尴尬,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回答:我不是历史学家。

参议员先生和时评家Élisabeth Martens又强调老佛爷受中央情报局的资助,是美国反共的战略棋子,而老佛爷59年之前的政权是神权政治……给我的印象,参议员似乎十分质疑老佛爷的财源,而且对老佛爷的宗教身份十分反感(这符合无神论的社会主义党的基本教条;此番支持示威的主力除无疆界记者组织,就是包括社会主义党、绿党在内的左派政党,但社会主义党是无神论哲学,对宗教向来排斥,此番德拉诺埃授予老佛爷荣誉市民金钥匙,强调的是老佛爷争取和平反对暴力,而同时表彰胡笳,也是为了昭示这一举动无关宗教和吐蕃独立;而支持中国立场的参议员Jean-Luc Mélenchon则是社会主义党内的异数——也许对宗教的反感正是他反对老佛爷的原因)。

蕃方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说,所谓老佛爷接受中央情报局的资助,正是中国人进犯吐蕃的理由——但这都是冷战时期的事情,现在是现在。他说他1985年去吐蕃,满目疮痍(汉学家Jean-Philippe Béja后来补充:胡耀帮80年代初去吐蕃,看到这样的景象,落了泪)。他又转往达兰萨拉见老佛爷,问他:我们能帮你们什么?(他的意思是要资助老佛爷他们。)老佛爷回答:把实情告诉世人。也就是说,老佛爷不向非佛教徒化缘。

蕃人歌舞家Tenzin Gönpo则强调,老佛爷固然是他们的民族领袖,但并不具有强迫其人民的权力,事实上蕃人也有对老佛爷持异议者,都能很好的共存。

蕃方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告诉对神权政治极端反感的参议员:吐蕃流亡政府不是1959年之前神权政治的继续,那里有议会,有民主的选举,有不同的意见,也有不同意老佛爷的声音。

汉学家Jean-Philippe Béja介绍了50-80年代的吐蕃政治,尤其是80年代,他特地介绍了胡耀帮对吐蕃自治的积极作用以及此人的倒台导致吐蕃政策倒退,包括限制宗教活动、加强汉语教学和爱国主义思想政治的灌输。正是由于这些政策倒退,导致1987年开始的吐蕃形势动荡(他没有提到班禅圆寂这另一重要原因),直到酿成 1989年的骚乱。

时评家Élisabeth Martens以她在吐蕃的亲眼所见证实:吐蕃人并没有忘掉自己的语言,并没有被禁止学习自己的语言,他们是双语——她承认她不懂蕃语,不能判断其程度。

蕃人歌舞家Tenzin Gönpo告诉她:蕃语文教学急剧衰落,讲蕃语和精通蕃文不是一回事。

中国学生Jieni Fu质问歌舞家:您离开吐蕃那么多年,您没有回去过,您不知道吐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歌舞家说:我离开吐蕃很多年,可是我了解吐蕃时事信息很多很及时。包括PCC的吐蕃日报,我都一直阅读。当然有许多变化,我不是不知道。但我也知道有什么矛盾。

中国学生还说(跟上面的话不是一次——什么由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在北京有个吐蕃朋友,她在事发后,就希望事态回复平静(太平),不要再闹下去、查下去。接着又强调了她的渐进理论,说:“我们不希望革命式的变化,不能指望中国一下子变化……”(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插话:“我们也不想(这样)”。)她质问蕃方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你们到底想达到什么?

主席说:讨论,平心静气的讨论,我们希望中国政府可以学会坐下来讨论。

中国学生不说话了。(这一节并不是辩论的最后一节——只是我次序记不清了,随意的把这一节放在最后,没有别的意思。)

汉学家在之前强调过:就此事件,我们要求允许派遣国际调查委员会,调查事件真相。

参议员还强调过世界格局(我转身去倒水了,没听明白),强调不应做适得其反的事情——他还强调,谁都知道,他自己作为社会主义者,向来维护人权,支持工会运动,支持弱势群体,他一直踏踏实实地维护着自己国家的人权——但他不信任老佛爷(因为其宗教身份以及曾接受中央情报局资助的嫌疑)。

支持吐蕃人民组织主席Jean-Paul Ribes还说:我完全支持科西嘉独立。要不要独立不是问题。

汉学家补充:并没有主张科西嘉独立的人士被捕、被镇压。

汉学家则针对中国人促进吐蕃进步的论调说:日本侵略中国,正是说为了中国的进步;美国占领伊拉克,正是说要促进伊拉克及中东的民主。

下来最好能找到这场辩论的录像,校正我即时一瞥的偏听和偏见。

总的印象,支持中方者不大能提供确凿的事实,喜欢纠缠于空洞的教义(如渐进发展理论、政教合一的罪恶),而所提供的仅有的事实,要么是关于五六十年代的情况(信息来自中国官方),要么是出于个人表面的观察。而蕃方总是能举出一二三四甲乙丙丁(所以我实在记不住),无论是久远的历史,还是眼前的现实,都有详细具体的论据。这实在是太明显了。参议员的口才是不错,有几次简直拿出了竞选演讲的腔调——可惜空洞,没有具体的内容,就没有说服力。事实上中方那三位多数时候也的确在听对方滔滔不绝。

言论自由是不同言论撞击的前提,而不同言论发生撞击,才是言论自由的正果(当然言论自由也可以为社会提供安慰剂发泄口——但这不是正果)。提出观点就是为了被质疑、被驳斥。表达、示威当然是言论自由的一部分,问题是要达到示威的目标,要让他人接受自己的观点,那么必须尽量拥有事实和逻辑。此番中国学生在欧美示威基本没有什么效果,因为他们对所在国的政治光谱、不同政治理念实在太缺乏了解。譬如此番在法学生示威,打出了“无国界种族主义”的标语,意在指责无国界记者组织的行为是种族主义。这实在是笑话奇谈。无国界记者的极左们,其基本教义对种族主义绝对深恶痛绝,所以叫“无国界”——种族主义都是有国界的。法国当然有种族主义者,极右的勒庞,谁看见他老人家这回出来叫嚣?作为一个种族主义者,他老人家对外国的事情毫无兴趣……这次抗议最烈的,都是胸无祖国,放眼世界,以世界为己任的世界公民左派们。这本属欧洲政治常识。倘要反对这些抗议行为,也该找准对象。却打出“无国界种族主义”这样的不知所云的标语。当然,如果一定认为无国界记者的行为是种族主义,也是观点的自由,但必须加以论证,论证其表面虽然无国界,实质却是种族主义——真能做到这个,也未尝不可。但单靠这样莫名其妙的口号,是不可能有任何说服力的。

此外还有言不及义的口号,什么“One China”。中国人说一个中国,这话骨子里是天无二日的天朝幽灵,可中国人自己不觉得。在老外看来,一个中国两个中国,不算什么问题,况且此次他们抗议的是吐蕃和中国的人权,又不是支持中华民国……就算有支持吐蕃独立的,跟“One China”也不冲突:One China, One Tibet,怎么了?我那日在现场见中国学生这边对喊着“Liberté au Tibet(吐蕃自由)”的“敌人”回敬以“One China”,只觉得好笑——我拍录像了。我还会详细描述那日的事情。

既然是示威,是诉求,就是要让公众理解、接受自己的立场,而如果是对某个势力的反制,更应该了解对手的立场和诉求。出来打旗子了,喊口号了,就算言论自由了 ——是的,人有权这样,这是起码的权利。可达不到目标,就是洋相,就是表演无知,就是在法国人面前证明:中国学生是经过PCC洗脑的笨蛋。当然还是得强调:人有权要求出洋相,有权给别人提供证明自己是笨蛋的机会。



http://ce-soir-ou-jamais.france3.fr/index-fr.php?page=emission&id_rubrique=272


Ce soir, débat sur le Tibet avec Jean Luc Mélenchon, Jean Philippe Béja, Jean Paul Ribes, Katia Buffetrille, Jieni Fu, Tenzin Gonpo et Elisabeth Martens.

En live : RAPHAEL interprète "Adieu Haïti".

Jean-Luc Mélenchon, Sénateur PS.
Sénateur PS de l’Essonne (Ile -de-France), Jean-Luc Mélenchon, via un article publié sur son blog le 7 avril, a dénoncé notamment « l’engouement irréfléchi pour la cause tibétaine, estimant que l’appel au boycott des Jeux Olympiques de Pékin est une agression teintée de racisme contre le peuple chinois »… Une déferlante médiatique s’en est suivie allant même jusqu’en Chine, où il est désormais perçu – d’après ce qu’on peut lire sur certains sites Internet – comme un « héros »…

Jean-Philippe Béja, Sinologue.
Spécialiste de la Chine, directeur de recherche au Centre d’Etude et de Recherches Internationales (CERI), ancien directeur du Centre d’Etudes Français sur la Chine Contemporaine à Hong Kong (1993/1997), Jean-Philippe Béja est membre du comité de rédaction de "China Perspectives" et "Perspectives Chinoises". Auteur de nombreuses publications sur les intellectuels et le pouvoir chinois, sur les transformations de la société et du système politique, il a notamment publié "A la recherche d’ une ombre chinoise" (Seuil, 2004), retraçant l’histoire du mouvement démocratique en Chine de 1919 à 2004. Par ailleurs, il vient de publier un chapitre sur "le mouvement des droits civiques : un nouvel avatar du mouvement démocratique ?" dans le livre d’Amnesty international, "Droits humains en Chine : le revers de la médaille".

Élisabeth Martens, Essayiste.
Biologiste de formation, Elisabeth Martens, spécialisée en médecine chinoise, s’est installé durant 3 ans (1988/1991) en Chine, visitant également les régions tibétaines. Elle s’est initiée au Bouddhisme tibétain. Depuis son retour en Belgique, elle est chargée de cours de Religions et Philosophies d’Extrême-Orient (Bouddhisme, Taoïsme, Confucianisme) et multiplie voyages et recherches au Tibet et dans les régions avoisinantes, la dernière fois pendant l’été 2007. Elle a publié en novembre 2007, "Histoire du bouddhisme tibétain. La compassion des puissants" (L’Harmattan). Un ouvrage qui se veut à l’encontre des idées reçues sur le Tibet, son histoire et sa religion bien loin du discours angélique en Occident qu’elle ne manque pas de railler…

Jieni Fu, Organisatrice de la manifestation de soutien à la Chine.
Etudiante, diplômée de journalisme de l’ Université de Pékin venue poursuivre des études d’économie et de gestion en France. Elle fait partie du collectif d’étudiants à l’origine de la manifestation du samedi 19 avril, place de la République à Paris, qui a réuni plusieurs milliers de personnes -4.000 selon la police- notamment des étudiants et expatriés chinois en France pour soutenir les Jeux olympiques de Pékin et contester leur couverture par les médias occidentaux. Une manifestation précédée d’une lettre envoyée au président Sarkozy pour lui demander d’accorder son "soutien total et inconditionnel aux Jeux Olympiques 2008 en Chine." .

Tenzin Gönpo, Chanteur et danseur tibétain.
Né dans le sud du Tibet (région de Lhodrak), Tenzin Gönpo fuit le pays à l’âge de 5 ans avec sa mère pour échapper à l’occupation chinoise. Il se réfugie dans le Nord de l’Inde à Darjeeling et entre au T.I.P.A., le Conservatoire des Arts Traditionnels Tibétains fondé par le Dalaï Lama en exil. Il y étudie la musique, le chant, la danse et l’opéra traditionnels. Installé en France depuis 1990, aujourd’hui directeur artistique de l’atelier culturel tibétain européen "La Compagnie Tshangs-pa", Tenzin Gönpo a collaboré avec de nombreux artistes comme le cinéaste Jean-Jacques Annaud pour le film "7 ans au Tibet", la chorégraphe Carolyn Carlson (musique du solo "Man over mountain") ou Bartabas pour le spectacle équestre "Loungta, les chevaux du vent". Il est en ce moment en tournée avec son spectacle "Contes et Musiques du Tibet" avec Pascal Fauliot (il sera le jeudi 8 mai au Château des Vaux à La Loupe en Eure et Loir et le samedi 17 mai au Musée des Arts Asiatiques à Toulon dans le Var.) .

Jean-Paul Ribes, Président du Comité de soutien au peuple Tibétain.
Journaliste, Jean-Paul Ribes a créé en 1987 le Comité de Soutien au Peuple Tibétain et publie "La Lettre du Tibet" qui s’efforce d’alerter les milieux politiques français et les médias sur la situation au Tibet. Il a participé à de nombreux ouvrages sur la question, dont "Tibet, des journalistes témoignent" (L’Harmattan 1992), préfacé plusieurs ouvrages du Dalaï-lama et présenté l’édition française du livre de Steve Lehman "Les Tibétains en lutte pour leur survie" (1999). Il est enfin l’auteur d’un essai "Karmapa" (Fayard 2000). Il est l’un des instigateurs de "l’appel à la solidarité avec le peuple tibétain", une pétition, signée par de nombreux artistes et hommes politiques, qui dénonce la répression des autorités chinoises contre les Tibétains.

Katia Buffetrille, Ethnologue.
Ethnologue à l’École pratique des Hautes-Études (section des sciences religieuses), spécialiste de la culture Tibétaine, directrice de la revue "Etudes Mongoles, sibériennes, centrasiatiques et tibétaines", Katia Buffetrille passe plusieurs mois par an au Tibet où elle poursuit ses recherches… Auteur de plusieurs ouvrages sur le sujet – dont notamment "Le Tibet est-il chinois ?" (2002) écrit en collaboration avec Anne-Marie Blondeau, qui vient d’être réédité en anglais sous le titre "Authenticating Tib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