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先驱

陈石林：毛泽东标准照的修版师

2008年07月08日 10:38:18 　来源：人民政协报
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08-07/08/content_8509252.htm

陈石林从没为毛泽东拍过照。然而，这位新中国缔造者的标准照，却无一没有经过他的修饰。陈石林的位置在暗房，专为国家领导人的照片修版。

由他制作的毛泽东标准照已成为广泛使用的政治视觉符号:从庄严的天安门城楼到百姓使用的百元人民币。

78岁的陈石林，已然在暗房经历了长长的跌宕起伏的别样人生。

毛泽东在庄稼地里的照片

“你知道那张毛主席戴草帽在庄稼地里的照片吧？那里面其实还有一个人，后来修掉了。”陈石林在北京的家中说。

“站在毛主席背后的人是刘少奇。照片是1957年拍摄的，照片里刘少奇低着头，当时觉得不能用了，丢在档案馆里，后来文化大革命期间修好了，修掉的部分我画上了麦苗，用来制作大批宣传画。”

1944年，15岁的陈石林考进扬州中学，却因为学不好日文，被日本人开除。他随后到一家照相馆学习照片制作。两年后，父亲从扬州调到南京工作，他也到了南京一家大照相馆，其间接触了著名画家张大千以及杨延修等大量民主进步人士。

“我每天跟他们住在一起，帮他们做了很多事情，为共产党送信、送各种东西。我的父亲和哥哥也都是做地下工作的。”陈石林回忆说。

从1948年到1950年，他曾在香港、台湾工作过，主要为香港大光明电影公司工作。“当时接触了欧阳予倩、夏衍等民主进步人士。”“这些事工作后我一直没提过，所以‘文革’中，一张针对我的大字报都没有。”陈石林说。被问及其中的原因，他说重要的是“不要沾政治的光”。

1950年，他从香港回到了内地，在新华社摄影部工作，凭借照片加工技术，他成为解放初期大陆照片制作的领军人物。

毛泽东标准照有的来自合影

陈石林修了四版毛泽东的标准照。陈石林说:“第一张照片是从1950年毛主席与劳模的合影中剪出来的。我用刀片把后面的人修掉，再补上背景。这也成为第一张官方正式公布的毛主席标准像。”这一形象可从现在流通的百元人民币上看到。

“当时新中国刚成立，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让主席专门过来拍照，这样那样摆姿势。”陈石林说，“而且，1949年，有关单位曾派4名摄影师去给毛主席拍照，但由于种种原因，照片出来后，都不能用，只能从以前的集体照中选。”

“第二张标准照也是不久后从集体照中抠出来的。曾是上个世纪50年代天安门城楼上毛主席画像的样本，一直挂到1959年，但只有“五一”和国庆期间才会挂出来，所以印象不深刻。之前，开国大典天安门城楼上悬挂的是延安时期郑景康拍摄的毛主席戴八角帽的照片。”

陈石林修版的工具相当简单。“当时，是用钟表的发条做成刀片刮的。这个我对别人都没说过。大夫用的手术刀，也可以用来刮照片。当时，我把发条磨得很细，来刮。但刮得太细了，头发就有点假。”同时他还用特殊的水彩、毛笔、处理相片底片的化学药品等。

他小小的书桌上摆着这些水彩和毛笔，至今陈石林仍在用传统办法修照片。

第三、四张标准照背后的故事

毛泽东的第一、二张标准照片都是在照片上加工的，然后翻拍。从第三张标准照片起，陈石林开始在底片或者复制的底片上修版，以取得更好的效果。

“1959年9月，离国庆只剩下几天了，还没有主席像，中央的人急得不得了，派了新华社两位摄影师去，当晚两个胶卷冲出来，由于各种原因效果并不好，有的后面的灯罩都露出来了。”陈石林回忆说，“最后找了一张，但是阴影很浓，墙反射光很浓，衣服上的褶皱也很多，灯罩很明显。因此，一定要在底片或复制的底片上修版，不能在照片上修，这样才能使翻版效果好。强烈的反光、强烈的阴影部分，要把它修柔和。你看，衣服上的扣子都修过。”

“因为当时客观条件的限制，包括没有好的相机，没有好的镜头、灯光等，没有办法把原形象的真实性表现出来，需要加工、修整，修掉影响真实性的地方，并把握政治人物形象要真、善、美的标准。”陈石林说。

第四版照片表现的毛主席形象在天安门已经悬挂了40多年了，照片拍摄于1964年。

“摄影师拿回来的底片中，毛主席的影像在底片中比例很小，感光不够，画面中阴影浓重。摄影师当然害怕，那时主席是‘神’啊！那不得了。”陈说，“他把底片交给我，很慎重，一句话都没讲，一句话都不能讲，讲了就可能是讲毛主席的缺点。交给我之后，我就关起门来，修了一个礼拜。需要修整的地方太多，由于感光不够，阴影很浓，层次不够清晰，眼珠和眼皮都分不开。”

陈石林用特殊的技术把强光压下来，把阴影部分保留下来、勾画出来，呈现出原有的最佳效果。1998年，陈石林遇到毛泽东的女儿李讷。“她说这张照片怎么做得那么好，不论从哪个方向看，主席的眼睛都在看着你，主席很喜欢，他亲自圈定的。”

在为领袖照片修版的同时，陈石林还在1957年开发了大量复制底片的技术，生产了数以百万计的底片，作为资料或供全国媒体使用。

华辰2007春拍中，一个藏家收集的毛泽东标准像拍出了72.6万元的高价。这张照片获得认可，最重要原因是照片的背后有陈石林写的一段话，证明这张照片是当年制作天安门城楼毛泽东像的照片母本。

陈石林没有徒弟，连他三个孩子也没有一个学习他的手艺。“这需要从小练，还要有文化素养，要有对照片的感觉，眼睛要好，”陈石林说，“人们现在再也不用这种工艺来加工照片了，都用电脑了。”

陈石林也用上了电脑、数码相机，但他至今仍在用颜料、毛笔加工毛主席的照片和底片，“效果比原来更好”。

他说:“电脑解放了劳动力，也能产生一些感光材料达不到的效果。但是，电脑很难还原出照片真实的效果。你一定看过婚纱照片，很假，很多都没有真实效果。”

每一次天安门城楼需要更换毛泽东像时，陈石林都要去与画像合影。

如今，陈石林爱好收集瓷器。他说，瓷器的光泽和照片的后期加工有相通之处。（文/战艳　曾璜　摘《人物》）

NYTimes : China’s Inside Game （附中文“编译”）

Op-Ed Contributor
China’s Inside Game

By APRIL RABKIN
Published: July 2, 2008

Beijing

http://www.nytimes.com/2008/07/02/opinion/02rabkin.html?_r=1&ref=opinion&oref=slogin

LAST week, amid continuing calls from activists in Europe and the United States to boycott the Olympics to protest China’s record on human rights, came a rare rebuke from th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 The committee expressed disappointment with a speech in which Tibet’s Communist Party leader used the occasion of an Olympic torch ceremony to denounce the Dalai Lama, the exiled Tibetan spiritual leader.

What the committee and the rest of the world don’t realize is how little China cares what they think. Here in Beijing, the Olympic Games are primarily for domestic consumption, justifying the government’s new global power to its own people.

My neighbor’s 12-year-old son has seen half a dozen movies starring the five balloon-headed Olympic mascots: Beibei, Jingjing, Huanhuan, Yingying and Nini. He has been reminded of the Olympics every day at school and on the street by billboards depicting the masses as a gray ocean converging like a wave to lift up a red-uniformed basketball player making a layup. He listens to Olympic tunes — one of which sounds like a drill sergeant singing along to carousel music.

For millenniums, Chinese dynasties have claimed the “mandate of heaven” to justify their existence. On this score, there hasn’t really been any great leap forward. Inept dynasties augur instability and are overthrown. China still has no democracy and no real sense of political stability. Rulers fear revolution, and just as strongly, so do the people. And nationalism is the dominant strategy for preventing it. With a well-run Olympics,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can prove its legitimacy and its continued mandate.

By September, it is conceivable that China’s global standing could plummet while China’s citizens see the Olympics as an astounding success. Despite the Internet and the lifting of some restrictions on journalism, there’s still an ocean-wide gap between the international and domestic news media. During the torch relay in Paris this spring, for instance, Chinese TV viewers saw mainly the heroic efforts of the wheelchair-bound amputee who used her upper body to shield the flame from a lunging protester and not the mass of pro-Tibet demonstrators.

In junior high and high school here, two semesters of history instruction focus on the humiliation of China by Britain, France, Germany, Japan, Russia and the United States during the last centuries. International criticism is described as a continuation of this legacy, and for other countries to condemn the regime is to disparage the Chinese people. Foreign criticism strengthens domestic loyalty to the regime, so the threat of a boycott of the Olympics in August only bolsters nationalism.

In March, an exhibition baseball game in Beijing between the Los Angeles Dodgers and the San Diego Padres provided a sneak preview of what to expect at the Olympics. A 16-foot sign at the stadium listed 100 banned items, including, oddly, brooms. The singing of the United States national anthem was forbidden. The police seized and interrogated a Korean fan of the Dodgers pitcher Chan Ho Park for holding a sign reading “Park is No. 1.” While foreign spectators were taken aback by the security measures, the Chinese were impressed that the teams were there at all.

For the Olympic athletes, victories remain to be won. But for Chinese leaders, the competition is pretty much over. They triumphed in 2001 when th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 selected Beijing as the site for this year’s games and hundreds of thousands of Beijingers streamed into Tiananmen Square to celebrate. It was one of the biggest gatherings there since the 1989 massacre.

This August a few world leaders may boycott the opening ceremony. But the Games will go forward and be televised to what China will most likely declare is the largest worldwide audience ever. The Chinese government will have pulled off a modern Olympics — as close to a mandate from heaven as could be imagined by any dynasty of any era.

April Rabkin has written for Slate, The San Francisco Chronicle and other publications.

---

北京奥运，自己玩的游戏

多维社记者陈湘编译报导/国际奥委会最近在欧洲和美国维权人士一片抵制奥运会、抗议中国人权纪录的呼声中，对中国发动了一次少见的非难。在一次演说中，国际奥委会官方说西藏的中国地方政府领导人利用奥运圣火传递仪式的机会攻击老佛爷，对此国际奥委会表示失望。

纽约时报记者艾普尔·拉博金（APRIL RABKIN）撰写的报导“中国的内部游戏”（China’s Inside Game）认为，奥委会和世界其他国家没有意识到的是，中国其实根本就会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对北京来说，举办奥运会主要是为了国内的需求，为的是向国民们证实北京政府具有什么样的崭新的全球性的实力而已。

这位记者说，他邻居家一名12岁的孩子已经看过好几部由贝贝、晶晶、欢欢、迎迎和妮妮几个奥运福娃为主角的电影。学校都向学生们提醒着奥运的到来，大街上的一个描绘犹如大海一样的民众托起穿红球衣的运动员上篮的大广告牌，也再无时不刻地宣告着奥运会的即将来临。他还听奥运主题的音乐。

千百年来，中国王朝一直以“天命”之名来说明他们统治的合法化。在这方面，中国一直都没有实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大跃进。昏庸的王朝注定引发动荡，然后被推翻。中国现在仍然没有民主和真正意义的政治稳定。统治者害怕革命，老百姓也同样害怕动乱。而民族主义则是防范革命的主要策略。而通过成功举办奥运会，中国共产党就可以证明他们的合法性，从而延续“天命”。

到九月时，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是，即便中国在全球的地位可能在下滑，而中国民众仍然认为奥运会是一次惊人的成功。尽管，网络的存在和部分新闻报道的限制已被取消，但是，国际社会和中国本土新闻媒体的报导仍然有着大洋一样的差异。例如，今年春季在巴黎进行奥运火炬传递时，中国观众看到的主要画面，是那名坐着轮椅的残疾人在面对一名示威者抢夺时，用身体来保护火炬的英雄行为，而不是有大量支持东躲的示威者。

在中国的初中和高中，有两个学期的历史课程，是集中在教育学生中国在上世纪，所受到的英美法德日俄等列强造成的屈辱。而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批评，被描述为这种历史的延续，另外，其他国家攻击中共政权，就是在诋毁中国人民。外国批评只会加强国民对中共的忠诚，所以，抵制八月份奥运会的威胁只会巩固民族主义信念。

今年3月份，洛衫机道奇队和圣地亚哥教士队在北京进行的棒球表演赛，让我们看到了一次奥运的预演：体育馆内挂着一幅16尺长的标牌，列着100种禁止携带的物品，奇怪的是，其中还包括扫帚。也禁止唱美国国歌。警察逮捕并审问了一名道奇投手朴赞浩（Chan Ho Park）的球迷，就因为他举着一个写着“朴赞浩第一”的标语。外国观众所吃惊的是赛场四周的保安措施，而中国人所关注的是，这两只球队果然真的来到了北京。

对奥运运动员来说，胜利还需要他们去赢取，但是，对中国领导人来说，竞赛几近结束。早在2001年奥委会选择北京做为今年奥运会的举办城市时，他们就胜利了，当时，成千上万名北京居民涌进天安门广场欢庆成功申奥。这是自1989年（2+2+2）·（2+2）事件以来，天安门广场最大规模的一次民众聚集。

今年八月，可能会有数名世界领袖抵制出席奥运会开幕仪式。但是，奥运会将照常进行，而且，会向全球转播，中国多半会宣称这是历史上世界观众最多的一次。中国政府将举办一次现代奥运会，要比任何朝代所能想象到的都更要接近到“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