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特首私命外籍亲信巧立名目 中南海高束港基本法装聋作哑

BBC：你是不是中国人？

香港观察

舒非
2008年07月01日 格林尼治标准时间12:25北京时间 20:25发表

6月26日，香港特首曾荫权破天荒率领三司十一局高官，上立法局解释有关副局长任命的风波。

香港大学民意研究计划最新的调查数字显示，曾荫权和特区政府的民望，在过去半个月出现"插水式"下跌，香港市民对曾荫权的评分为57.9，是他在2005年6月上任以来的最低点。而对特区政府的满意程度更只有36.4%，较一个月前的调查大跌13.7个百分点。

政治评论家说，曾荫权的民望下跌，除了通胀高企外，任命的副局长和政治助理引来的"国籍风波"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5月底，正当香港的媒体都在集中报导四川大地震的救灾行动时，香港特区政府悄没声息地任命了八名副局长和九名政治助理，起初没什么人注意到，但后来有媒体对政府在招聘与任命中一直黑箱作业表示质疑，深入调查，揭出了这批政坛新贵中，竟有多人拥有外国国籍或居留权。

结果一出，香港全城哗然。因为基本法规定，香港政府的主要官员不许有外国居留权，而副局长作为问责局长的副手，以常理论，当然也不能例外。特区政府的解释是基本法中并没有提及副局长不可有外国居留权这一条，即然没有说不许，那么就等于可以了。

政府的偷偷摸摸

这解释十分牵强，因为订立基本法时，并没有在香港设立副局长一职的构思，而根据基本法的立法原意，有关高级官员位高权重，有外国居留权会引起效忠的疑问，任何人都会以此推断，副局长在这方面的要求应与局长相同。曾荫权利用基本法的"真空地带"，其实是在玩弄条文钻空子，一再以"绝密"为理由不公布副局长的国籍，不单是对香港市民不老实，更是在搞花样唬弄北京。

要是这发生在民主派身上，北京大概老早就祭出"人大释法"的绝招了，但因为事情由曾荫权一手包办，北京不好发作，但可以猜想对曾此举，绝对不会高兴。

而引起争议最多的，是身为香港亲中第一大党民建联副主席，被任命为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副局长的苏锦梁，被揭出拥有加拿大国籍。苏锦梁自己的解释是曾向政府请示过，获告知没有问题才接受。但这解释显然不能平息争议，而且苏锦梁身为自称"爱国爱港"政党民建联的副主席，原来竟是加拿大公民，实在叫人怀疑他的"爱国"程度。

最后在市民和政党压力下（甚至包括了部分亲中势力），几个拥有外国护照的副局长，终于在不大甘愿之下宣布放弃外国国籍，但仍有三个政治助理坚持保留"居英权"和新加坡国民身份。此事虽然落幕，但已使曾荫权政府灰头土脸。

其实香港人素以"国际化"知名，市民中拥有外国国籍或是居留权的比例，相信可能为世界之冠，而且过往长期都有英国人任高官的传统，对官员拥有外国国籍，早已司空见惯，并不抗拒。只要能把工作做好，并没有人会问："你是不是中国人？"这事之所以引起一场政坛风暴，主要是针对曾荫权偷偷摸摸，任命亲信的做法不满。

不是问题的问题

"你是不是中国人？"这句话，在香港绝少听到。最近出现的一次，是在奥运火炬（不是"圣火"）在香港传送时，一些支持中国的群众对一些示威者的叫骂。

受骂者，除了一些借机宣示民主诉求的民主派示威者外，"众矢之的"，还是拿了自制雪山狮子旗，声称支持东躲前途由躲人自决的香港大学女生陈巧文。

火炬传送的当天，陈巧文一现身，还未来得及把旗子打开，就被一片排山倒海"你是不是中国人？"的骂声淹没，而陈则马上被在场的警察"保护"离场。

想来也觉得可笑，"你是不是中国人？"为什么竟会变成一句罪恶滔天的谴责语了？

姑且不论陈巧文的言论正确与否，但问她是否中国人与她的对错何干？难道她的论点，出自一个非中国人之口便可以原谅，要中国人说出来便十恶不赦？

据说当天大骂陈巧文的人，说的都是普通话，报章说他们大都是从中国大陆到香港来念大学或是在中资机构工作的青年。这倒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骂出"你是不是中国人"来。老实说，要香港人被这样骂，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中国人如何？不是中国人又如何？

因此，毫不奇怪地，在那群受到国籍风波困扰的新任副局长和政治助理被安排与传媒见面时，并没有人质问他们："你是不是中国人？"因为大家都不认为有外国国籍是错的。错的只是，他们又想做高官，又想偷偷地一只脚踩着两条船……

舒非是BBC中文网中国事务特约撰稿人。本文不代表BBC的观点。